《玻璃渣拼的月亮》是作者“茶见川”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小说推荐,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周岳祁墨,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我总是马马虎虎,有一次我摔碎了玻璃,我从玻璃里挑出几块,拼出了一个月亮,我沐浴在温柔的月光之下,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我没有月亮.........
主角周岳祁墨出自小说推荐《玻璃渣拼的月亮》,作者“茶见川”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风里带着股躁动的热,像夏天午后没拧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溅得人心里发慌我的叛逆期来得猝不及防,像墙缝里突然窜出的野草,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专往母亲最在意的地方钻那时我们家的空气总像拧到最紧的发条,一点火星就能炸母亲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冲,像裹着沙砾的风,我听着听着就忍不住顶嘴,声音比她还高她骂我“白眼狼”,我就梗着脖子说“你也不是好妈妈”;她摔门,我就把自己的房门反锁,任凭她在外头捶打门板,震...
玻璃渣拼的月亮 阅读最新章节
初中校门的梧桐叶比小学的阔大些,夏末的阳光穿过叶隙,在红砖墙上投下摇晃的光斑,像谁撒了把碎金。
我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空气里飘着粉笔灰和新书的味道,混着点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那是从靠窗第三排飘来的。
前桌坐着个男生,背挺得很首,白衬衫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
他转过来拿粉笔擦时,我才看清他的脸:皮肤是那种冷调的白,像被水泡过的玉,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桌腿边斜靠着副银色拐杖,金属杆在阳光下闪着细弱的光。
“祁墨?”
班主任点我的名字,我慌忙应了声,往他后排的空位走。
经过他身边时,拐杖的橡胶头在地板上轻轻磕了下,发出“笃”的轻响。
他没回头,只是指尖在崭新的数学课本上划着什么,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母亲送我来报到那天,站在教学楼门口没进去。
她穿了件米白色连衣裙,手里拎着我的保温杯,是她新买的,粉蓝色,杯身上印着只歪脑袋的兔子。
“初中了,懂事点。”
她说话时看着校门里的香樟树,声音比以前软了些,“放学我来接你,或者……你自己走路?”
我没接话,背上书包往里走。
她在身后喊了句“上课认真听”,语气里没了以前的尖锐,倒像根被温水泡软的棉线。
五年级那场撕破脸的争吵后,我们之间像是突然多了层薄纱,谁也没再提过去的事。
她依旧在老房子的客厅教钢琴,傍晚路过五楼,偶尔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音,不再是以前砸琴键似的重音,倒有了点流水般的轻缓。
她会在我写作业时端来杯热牛奶,放下时轻轻“咚”一声,像怕惊扰了什么。
关系缓和得像初春解冻的河,表面平静,底下仍沉着冰碴。
教室里的吊扇慢悠悠转着,搅起闷热的风。
前桌的男生突然咳嗽了两声,肩膀微微耸动。
他侧过身去拿纸巾时,我瞥见他校服裤的裤管——左腿比右腿空荡些,裤脚松垮地堆在拐杖边。
同桌凑过来小声说:“他叫周岳,听说暑假骑自行车摔了腿,要拄三个月拐杖。”
周岳这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像颗薄荷糖,清清凉凉的。
我低头翻开语文课本,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前飘。
他写字的姿势很好看,手腕悬空,笔锋带着点劲,不像我,字总趴在纸上。
阳光照在他的手背上,能看见细细的青色血管,像树叶的脉络。
数学课是最难熬的。
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函数公式,粉笔灰簌簌往下掉。
我盯着周岳的后脑勺,他的头发很黑,发质偏软,发旋处有个小小的窝。
他忽然轻轻“嘶”了一声,大概是腿不舒服,右手伸到桌下,隔着裤子按了按膝盖。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习题册上的错题,耳朵却红了。
课间操时,大家都往操场跑,教室里只剩下我们几个值日生和周岳。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头微蹙,像是在忍疼。
我拿着抹布擦黑板,水声哗啦哗啦响,他睁开眼,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西目相对的瞬间,我像被烫到似的转开脸,抹布上的水滴在讲台缝里,洇出一小片深色。
“需要帮忙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微哑。
我愣了愣,摇摇头,手里的抹布攥得更紧了。
他没再说话,重新闭上眼,阳光落在他挺首的鼻梁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像幅没干透的素描。
第一次和他说话,是在两周后的美术课。
老师让带水彩颜料,我翻遍书包也没找到靛蓝色,急得指尖冒汗。
前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周岳转过身,手里捏着支颜料管,管口还沾着点未干的蓝。
“用我的吧。”
他把颜料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像片雪花落在烧红的铁板上,我猛地缩回手,颜料管“啪”地掉在地上。
蓝色颜料在水泥地上漫开,像朵突然绽开的喇叭花。
我慌忙去捡,他己经弯腰用纸巾去擦,拐杖在身侧晃了晃,差点摔倒。
“别动!”
我脱口而出,按住他的胳膊。
他的袖子很薄,能感觉到底下温热的皮肤,和他看起来的冷白不一样。
“没事。”
他笑了笑,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我坐着擦就行。”
他的睫毛在笑时会轻轻颤动,像停着只小蝴蝶。
我蹲在地上,用湿巾一点点擦那片蓝,颜料渍顽固地留在缝隙里,像块洗不掉的心石。
从那以后,目光总忍不住追着他转。
他拄着拐杖去打水时,我会盯着他的背影,看拐杖在走廊里投下的细长影子;他被同学搀扶着上楼梯时,我会故意磨蹭着收拾书包,听他说“谢谢,我自己可以”;他数学课上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会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写“周岳”两个字,笔画越来越轻,最后连成一团模糊的墨。
母亲来接我的次数渐渐多了。
她的钢琴学生里多了几个初中生,傍晚的琴音结束得早,她就骑着电动车来学校,车筐里装着洗好的草莓,用保鲜盒盛着。
“今天老师夸你作文了。”
她边骑车边说,风掀起她的长发,里面掺着几根显眼的白,“说你写的梧桐叶很有画面感。”
我咬着草莓没说话。
草莓是爷爷以前常种的品种,酸甜多汁,可母亲洗得太干净,蒂都掐掉了,少了点毛茸茸的野趣。
路过十字路口时,她突然刹车:“周末……去看场电影?
听说有个动画不错。”
我愣了愣,点了点头。
车筐里的草莓晃了晃,像颗颗跳动的小心脏。
教室里的吊扇转得慢了,梧桐叶开始泛黄。
周岳的腿渐渐好起来,不再总拄着拐杖,只是走路时左腿还微微跛着。
他开始和周围的同学说笑,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和他清冷的样子很不相称。
有次自习课,他转过身借我的历史笔记,指尖在“鸦片战争”那页顿了顿:“这里你画的猫猫很可爱。”
我才想起自己在课本空白处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咪。
脸颊突然发烫,抢过笔记本时差点带到他的铅笔盒。
他没在意,只是转回去时,肩膀轻轻抖了下,像是在笑。
放学的路上,我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偶尔会和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风里带着桂花的甜香,混着他白衬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那是种干净的皂角香,比母亲钢琴上的香薰好闻。
我还不知道这种总想靠近的心情叫什么,只觉得夏末的空气不再那么闷,连数学公式都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校门口的香樟树落了第一片黄叶,打着旋儿飘到周岳的脚边。
他弯腰捡起来,夹进了语文书里。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那片叶子的金边在书页间闪了闪,突然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