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都市小说《仰望黑夜的亮光》,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李晨浩大条,是作者大神“田方少年”出品的,简介如下:“18岁就是个男人了,你在家挨揍总好过在外面受欺负。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往正道上走,不要做坏事。”我爸总是希望我能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医生或者公务员之类的,可惜我天生对读书不敏感,不是我脑子不好,我...

《仰望黑夜的亮光》精彩章节试读
全程1000多公里,火车差不多要坐12个小时,回去的时间很尴尬,因为是下午的火车, 我算了下到杭州差不多是凌晨3点。我老家地理位置比较偏,算是乡下的乡下,开车到我下车的地方起码要3个小时以上,所以我没跟我爸妈说具体时间。我想着都两年没见了,也不差那么几个小时,没必要让俩老这么折腾。我当时还觉得大家想法应该也差不多。显然,我过于天真。
火车一路向北,沿途一路风景。坐火车的唯一好处是你可以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坏处是屁股坐的吃不消。从白天开到黑夜,车厢里从吵闹慢慢变得异常安静。一开始的几个小时大家还挺兴奋,聊天打牌,慢慢的一个个都表现出生无可恋的状态。
进入浙江的时候我明显感觉气温下降了很多,到站的时候我已经裹上了能穿的所有衣服。 三年没回去已经忘了南方的冬天有多冷了,而我的行李箱里就带了件衬衫和一个皮夹克,还是退伍之前外出游玩临时买的,全部裹上之后才敢下车。凌晨三点多,冷风拂面,如同针扎。
出了站台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因为除了我之外,Y的每个人都有人在等着迎接。凌晨三点多啊,这二十几个人的父母兄弟姐妹之类的呼啦一下涌上来,我退到人群后面,一脸懵逼。然后稀稀拉拉几分钟又全部散去,剩下我一个人在寒风中无比凌乱。幸亏有个战友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发现了瑟瑟发抖的我,招呼着我上了车,让他老妈把我送到了汽车站。
因为第一班车要6点发车,我在车站附近找到个网吧,躲进去熬了2个小时。我想我大概是最凄惨的退伍军人了。我在网吧里找了个角落,坐下,经过外面冷风的洗礼,睡衣全无。 好在自己不属于那种喜欢场面的人,去往哪里都无需谁来衬托。我这性格大概从小受我爸的影响,不喜欢过分的热闹。但也没像我爸一样,做什么都是被推着往前。
我在部队的时候因为综合格斗这块出了名,不是因为我学习能力强,而是因为我从小就挨揍,各种各样的揍,这跟我告诉日天的版本有挺大出入。我爸有4兄弟,他排行老四,除了三伯,我大伯二伯跟我爸全部在部队待过。我大伯在边防部队待了5年,主要是负责海岛的守护,兢兢业业,几年如一日。当时家里穷的一批,大伯把每个月发的几块钱津贴全部都给了家里,偶尔还会托人寄些海产回来,改善伙食。退伍之后跟着村里的木匠师傅学了手艺,几乎一人之力撑起了整个家,所以几个兄弟里面,只要大伯开口,就没有不听的。我二伯比大伯晚了几年入伍,是第一代武警,综合素质特别硬,退伍之后作为优秀退役军人进了村委,当了个干部。因为跟家近,又是干部,打小就给我们兄弟几个搞训练,狠的一批。我三伯是兄弟里面最聪明的一个,高中毕业之后学了装潢,去了城市,慢慢自己做了生意,赚了不少钱,偶尔才回老家。我爸年龄最小,19岁高中毕业,也就是我大伯成家立业那年去的部队,隶属南京军区某野,具体我爸一直没跟我说过。他在部队待了4年,我也很奇怪怎么是4年,我爸后来跟我说,当时转志愿军是件很难的事,而他的连长特别想我爸留下来,但是指标有限,于是申请我爸作为连队的卫生员再待一年,希望下一年能拿个留队的名额,于是我爸又待了一年,还学了不少医务方面的东西。结果因为卫生员结业证没有及时下来,名额又没拿到,于是就申请了退役。回来之后分配去了矿山卫生院,待了有6,7年,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所以我6岁以前基本很少见到他。直到96年矿山倒闭,我爸才回到老家当了个赤脚医生,也就是那时开始,我从被我二伯练,变成了被我二伯跟我爸两个人练。我爸更狠,这家伙属于话少的那一类,就是能动手的尽量不逼逼。
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兄弟都是这样,老大总是最实在最讲道理也是最不带私心的人,很少管事,除非事情闹太大。老二总是那个脾气最大的,类似家长,除了老大谁都要管,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老三永远是那个最滑头的,但脑子最好用的,不管干什么都能找到自己的路子。而老四,永远是那个安安单单,顺势而走的人。
到了我们这一代也一样,但是很不巧,我是那个老三。我大哥是二伯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打小就被我二伯的气势镇着还是什么原因,虽然经常被操练,但这家伙脾气从小到大都好的跟大伯一样。二哥是大伯的儿子,因为大伯经常外面干活,这厮没人管,野的一批,我上学之前就是被他带着混迹于村子的各个角落。但是上学之后这家伙居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担任班干部,手臂上常年都是挂着2杠还是3杠的牌子,遇事总是先讲道理,从不主动招惹祸端。即便是后来成为学校一霸也给人一种在当领导的错觉。
小弟是我三伯的儿子,比我小5岁,从小在市里长大,放假才会回来待段时间,小时候喜欢跟着我后头转悠,但是因为这5岁的差距,导致了我根本没机会把他带野。他懂点事的时候我三伯手头上已经有点钱了,所以Y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苦,读书也是一帆风顺,从小学一直保送到大学。是我们兄弟四人中生活最安逸的一个人。
而我就是老三了,基本上可以用最不安单来形容,打小就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思活过,6岁以前跟我二哥一样野,但是我6岁的时候我二哥7岁上学了,没人带着我野了,于是我就带着小伙伴野。可以说当时村里一群同龄人都是被我带歪的,强拆牛棚,地里偷瓜,坟头放火,为了抓一条黄鳝把人家整块田埂刨开,结果被村头的大娘拿锄头追杀。。。。。我的这些梗被村里老一辈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说了好几年。
不过我嚣张的日子也就持续了这么一年,因为一年后我爸回来了,并且再也没走。随后那几年遭受的毒打,我现在都记忆犹新。虽然我是自找的,但我爸毕竟是练家子,是真狠啊,一顿揍能把我揍到三天不能仰躺着睡。我妈偶尔不忍心还会替我挡几下,但是一看我没两天又犯贱了,干脆撒手不管。那时候确实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反正我欺负别人了他揍我,我被人欺负了,他也揍我。揍的我以为每个人都是要挨揍才能长大的。慢慢的,先学会挨揍的我,也慢慢学会了很多格斗方面的东西,而不善言行这块也慢慢变得跟我爸一样了。
打架这东西,真不能说谁练过谁就牛逼点。关键还是要抗揍,特别是以少搏多的时候。很多所谓的专业的武术大师,场下动作是帅的一批,一上场,几秒就被业余的干倒。不是因为对手招式比你厉害,是对手比你抗揍,你打他十拳,他没事,他打你一拳你就蒙了。所有的打斗都需要抗揍的基础,抗揍不一定能赢,但是绝不会输的很难看。
我爸回来之后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我妈在水泥厂上班,8岁左右的时候我爸也到了外公的厂里上班,往后几年时间过得还算自在。我外公当时在水泥厂任厂长,他在任的那20年,水泥厂一直是当地效益标杆,政府颁发的奖状奖杯一堆,也是我最敬重的一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敬重会出现在8岁孩子身上,但我那会儿是真的挺怕他,怕并不是说他要打骂,而且那时候打骂对我来说其实意义不大。外公他从不打我骂我,一个人的威严真不是说靠动手就能撑起来的,我爸就喜欢动手,但说实话我从来没带怕的。外公就不一样,他眼睛一斜我就知道错了,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觉。就是莫名的不敢去挑战他的权威。用我妈的说法就是一物克一物,在家野的像只猴子,在我外公那怂的像条狗一样。
不过那时玩的也挺好,因为我表弟家就厂边上,每天在外公办公室里做完作业就带着表弟游荡在厂区的各个角落,依山傍水。我印象深刻的是厂区有那种巨大的铁制密封滚筒,上面都是有一排排凸起的铁疙瘩,每天固定时间就会滚啊滚的,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机器是干嘛的。我们感兴趣的是厂房门口的泥堆,这些泥堆里面经常会有指甲大小的废铁块,我们哥俩没事就去挖一通,攒够一波就去卖钱。那时的废铁还挺贵,一斤能卖5毛钱。那个年代5毛钱能买5根冰棍,够我们吃的拉肚子。
厂区里面有一个高塔,我妈当时是厂里的化验员,每天都会上去取样,有时候我会跟着去,但是我妈骗我说塔里有毒,从来不让我进去,这高塔也成了我之后多年的好奇。可惜直到我外公卸任很久以后,厂子被私人收购,我都没有机会再去过那个地方。但是那段时光我记得特别清晰,夏日蝉鸣跟山间流淌的溪水,在某个微风拂面的日子,表弟在水里追赶着掉队的小鱼,而我静静的坐在石滩上面。山脊的松叶间闪烁着被遮掩的阳光,偶尔鸟群从头顶掠过,飞向远处蔚蓝无际的天空。
我上初中以后基本不再顽劣,也不惹事,就是偶尔会莫名卷入些奇怪的争执当中。我本身又不是喜欢吵架的人,只要对方先动手,我绝对不逼逼,所以架也没少打。
那个时候正是古惑仔流行的年代,我们这群人基本都被这电影带偏过,特别是我二哥,后来还成了校园一霸。那个时候脑子是真的单纯,看啥学啥,喜欢讲义气,认大哥,路上稍有碰撞就能扭打在一起。我二哥比我高一届,当时在学校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有一次领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隔壁班一女孩子,把人家撞地上去了,我二哥也是虎,上去就把那女孩子手牵着给扶起来了。而那个时候男女牵手其实是比较惹眼的,不像现在的思想这么开放。当时女孩子班里有个比较嚣张的男生暗恋这女孩子,这厮没看着前面的,就光看我哥牵他女神手了,立马就急眼了,上来就要跟我哥约架。我哥还没明白过来,那厮就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走了。一下午无事发生,没想晚饭之后,我哥跟他寝室俩哥们就在去洗饭盒的路上被堵了,而且对方有8个。打架这东西很容易吸引人,一听到动静,整个宿舍楼的人都趴在窗台看热闹,而我因为拉屎错过了一切。
结果就是那场持续了不到5分钟的群架,成了学校有史以来最火的新闻,我二哥因为一个打5个,一战成名。班里一群哥们甚至各个班级的古惑仔迷都跑来要做他小弟,我二哥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学校老大。但是只有我知道有些人表面有多风光,背地里就有多惨。二哥打架的事没几天就传到了我大伯跟二伯的耳朵里,周末回去的时候,屁话没有就是被一顿暴揍,连同无辜的我也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后来的事情发展的有些奇怪,当时学校的教导主任是我们的一个表叔,知道了我哥的事迹后,顺水推舟,直接给我二哥按了个学校纪律委员头衔,让他专门负责各年级的纪律检查。从此学校一片安逸,再没发生过打架斗殴事件。而我二哥在校的那两年学校连着被评为先进,真是妙不可言。
我印象里,直到18岁生日那一年,我爸才正儿八经的不再揍我,生日那天他跟我说:“18岁就是个男人了,你在家挨揍总好过在外面受欺负。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往正道上走,不要做坏事。 ”
我爸总是希望我能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医生或者公务员之类的,可惜我天生对读书不敏感,不是我脑子不好,我到上初中之前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后来遇到了一个极不尊重人的班主任,从那之后对上学这块就没了兴趣。
失去兴趣真的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因为所有能做的很好的东西都是因为兴趣使然。后来我就开始挂灯笼,虽然也出现过为了一个女孩子考进省重点的桥段,但对于我来说,读书这个东西在那个班主任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很庆幸我在很早的时候就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这种喜欢不是相恋,也不是暗恋。那时候情窦都不算初开,就是相处的特别开心。虽然这么多年过去 ,我早就忘了聊天内容,但是我始终记得她当年回头对我笑的样子。这也是我为什么当时在部队看《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时候,我居然被男主那件戳满了笔迹的校服给搞的泪流满面。我战友看我捂着嘴掉眼泪,还以为我智齿疼,问要不要一拳给我卸了。
不过后来我还是因为艺术跟体育特长考上了大专,再后来因为一句话就去了部队,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感觉却又合情合理。
我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回去路上遇到一个初中同学,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我怎么变黑了。我说给晒的。然后尬聊了一路,直到她下车我都没想起来她名字。
前后转了三趟车,终于到了村里,脚都冻麻了。站在路口愣了一会,没想到村里变化这么大,我家门口小路没了,变成了三车道宽的水泥路,一瞬间我还以为下错地方了。
没有任何的鲜花掌声,也没有任何人出来迎接。但是一股子家的味道还是扑面而来。我家离我下车的地方就50米,老远看到我奶奶在门口择菜。我走到跟前,叫了她一声,她抬头看了我半天,本来是很煽情的场面,结果我奶奶来了一句,你找谁?
居然没认出我来!
我妈倒是老远就听到了我的声音,匆匆的跑过来,高兴的不得了,第一句话居然也是你黑了。奶奶这时才反应过来,拉着我的手高兴的语无伦次。
而我在想我到底是有多黑,黑到自己奶奶都能认不出。当然这是个很玄学的问题,因为在部队的时候大家都很黑,也比不出来谁比谁黑,或者说谁看上去白一点。可能你今天比别人白一点,隔天参加个集训什么的回来就比别人黑了多了去了。所以基本没人在乎这个。但是回地方上来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我这个年纪的人,除非本身长得就黑,不然跟任何人放一起,我都能黑出个起码八度来。加上我在部队留的都是1厘米左右的超短发,晒的连头皮都是黑的。回来往那一杵,除了嘴巴不显大之外就好像在人群中混进了一个不太正宗的黑人。
我到家的事没几分钟就传遍了半个村子,七大姑八大姨往我家全涌了一遍。而且个个都像商量好的一样,进门第一句就是说我黑了。我特么。。。。也只能嘿嘿的傻笑招待。
我爸因为出门送货去了,下午才回来。见到我的时候老头子明显激动了,狠狠的拥抱了我。这大概是懂事之后我爸第一次抱我。随后我大伯二伯三伯都陆续过来,我还没叫人就被锤了好几拳,疼的我龇牙咧嘴。我二伯还调侃我怎么去了趟部队比之前不经打了。我内心想这力道都能把人怼地上去了,而且他那一拳刚好砸在我肩膀的伤口上,虽然已经愈合了不少时间,但也经不起这么捶打啊!
我妈晚饭备了三桌,准备饭菜的时候我想帮忙,袖子撩起来的时候,我妈注意到了我手臂上的疤痕,眼泪就掉下来了,吓得我赶紧包了个严实。我一直没跟我爸妈讲过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我妈问我部队是不是很苦,我也只能打哈哈,糊弄了几句就过去了。这些事我宁愿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如实的跟他们说明白。幸亏大部分的伤疤都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然哪瞒得住。腿上跟腹部的伤口都已经没了感觉,只有肩膀上这个贯穿伤偶尔还是会有针扎一样的痛觉,因为是撕裂伤口,摸上去就好像在皮肤上长了个八爪鱼一样。
我那俩哥因为工作都没回来,但是电话早就打给我,让我隔天去市里相聚,但是因为堂弟因为在四川上学,打算周末回来,而且我也打算先在家待几天,于是约了周末见。
表弟则在我回来两个月前去了大西北,也是武警,但他因为是地质专业毕业,所以直接作为储备干部征召进了黄金部队,比我高级多了。来不及跟我道别,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没见。
回来第一天就搞的我疲惫不堪,晚饭被叔伯灌了不少酒,晕晕乎乎,送了客人就回房间睡了。
一晚上做了无数的梦,最后在枪林弹雨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上挂着的一盏陌生的吊灯。脑子里全是疑问:
我特么在哪?!
我想多数退伍的人都跟我一样,回到家第二天醒来肯定是一脸懵逼自己在哪。然后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结束了,过去的三年就好像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梦,回来了,梦也就醒了。
我拿起枕边的手机,5点50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个时间就像烙印一样深深的刺进记忆里面,不需要刻意去设闹钟,它已经形成一种潜意识,每天准时把你唤醒。就好像回来之后每次有人叫你名字你都会不自觉的答一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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