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网友对小说《薪火烬土》非常感兴趣,作者“善文懂海”侧重讲述了主人公陆怀安诺诺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当太阳熄灭,世界沦为无尽的灰烬与寒冬,文明的余温在人性的冰点下摇摇欲坠。工程师陆怀安,背负着一个无法说出口的承诺,带着小女孩诺诺,踏上了一条通往南方未知海岸线的路。在这片被神遗弃的烬土上,他们是猎人,也是猎物;是行者,也是彼此最后的体温。“我们还算是好人吗?”“我们是。因为我们还带着火。”这是一场跨越千里废墟的跋涉,一次在人性荒原上的求生。它关于生存,更关于选择——选择在黑暗中,成为野兽,还是成为……传递薪火的人。...
小说叫做《薪火烬土》是“善文懂海”的小说。内容精选:而诺诺则会趁机拿出她的宝贝童话书,虽然她不识字,但翻看那些褪色的图画,似乎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他们的食物只剩下最后几块压缩饼干和半壶水。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水喝完之前,找到新的补给。“安叔,我们晚上睡哪里?”当天空的颜色由铅灰转为墨黑时,诺诺终于忍不住问...
薪火烬土 阅读精彩章节
踏上废弃高速公路的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城市燃烧的背景音被彻底抛在了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寂静。
风在空旷的路面上盘旋,卷起地上的灰烬,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亡魂的耳语。
他们就像两个行走在灰色河床上的幽灵,渺小得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死寂所吞没。
旅途的第一天,他们走了整整八个小时。
陆怀安严格控制着节奏,走五十分钟,休息十分钟。
每一次休息,他都会选择视野开阔、易守难攻的路段,背靠着废弃车辆的残骸,用望远镜警惕地扫视着前后。
而诺诺则会趁机拿出她的宝贝童话书,虽然她不识字,但翻看那些褪色的图画,似乎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
他们的食物只剩下最后几块压缩饼干和半壶水。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水喝完之前,找到新的补给。
“安叔,我们晚上睡哪里?”
当天空的颜色由铅灰转为墨黑时,诺诺终于忍不住问。
“车里。”
陆怀安指着路边一辆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集装箱卡车,“它够高,够结实,能挡风,也能挡住大多数麻烦。”
爬上卡车高高的驾驶室并不容易。
陆怀安先用工兵铲撬开车门,确认里面没有“惊喜”——比如一具被困死在里面的尸体,或是筑巢的老鼠。
然后他像攀岩一样,踩着车轮和门框爬上去,再用一根从车底拖出来的绳子,把诺诺和他们的背包一一拉上来。
驾驶室里弥漫着一股皮革和尘土混合的霉味。
陆怀安没有点火,任何光亮在夜晚的荒野上都无异于自杀式的信号。
他们蜷缩在座椅上,裹紧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分享了一块压缩饼干。
饼干又干又硬,难以下咽,诺诺小口地啃着,像一只啃着坚果的小松鼠。
“安叔,你说这辆车的司机去哪了?”
诺诺看着窗外黑暗的轮廓,轻声问。
“不知道。”
陆怀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也许他回家了,也许他去了别的地方。
灾难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那我们走的路,是正确的吗?”
陆怀安睁开眼,黑暗中,他看不清诺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迷茫。
他沉默片刻,说:“诺诺,没有所谓正确的路。
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我们一首走下去,它就是我们的路。”
这一夜,他们就在这摇摇欲坠的钢铁棺材里度过。
诺诺枕着陆怀安的腿,很快就睡着了,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孩子的天性让她能暂时忘记恐惧。
而陆怀安则一夜未眠,他像一尊警觉的雕像,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冰冷的猎枪,耳朵捕捉着黑暗中的每一丝异动。
第二天清晨,他们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咕……咕咕……”那声音沙哑而执着,从车窗外传来。
陆怀安立刻坐起身,透过布满灰尘的挡风玻璃向外望去。
只见一只灰色的、羽毛杂乱的鸽子,正停在卡车的后视镜上,歪着脑袋,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是一只变异的岩鸽,比灾难前的同类要大上一圈,也更具攻击性。
但最重要的是,它是肉。
诺诺也看到了那只鸽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和惊喜。
“安叔,是鸟!”
“嘘——”陆怀安立刻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惊动了那个近在咫尺的猎物。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摇下了一丝车窗的缝隙。
他没有用枪,枪声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子弹也远比一只鸽子珍贵。
他的手伸向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一个用废旧轮胎的内胎和Y形树杈做成的弹弓,以及几颗打磨得非常光滑的滚珠轴承。
这是他闲暇时做的防身工具,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他屏住呼吸,将滚珠扣入皮兜,慢慢拉开。
他的手臂稳如磐石,眼睛透过缝隙,精准地锁定了鸽子的头部。
就在他即将松手的一刹那,诺诺突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安叔,”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它……它好像受伤了。”
陆怀安的目光微微一凝,顺着诺诺的视线看去。
果然,那只鸽子的左边翅膀无力地耷拉着,几根羽毛上还沾着暗色的血迹。
它之所以会停在这里,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大胆,而是因为它己经飞不动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陆怀安的食指己经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的理智在告诉他,这是食物,是蛋白质,是他们能继续走下去的能量。
这是末世的法则。
可他看到了诺诺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对食物的渴望,只有一丝不忍和怜悯。
那是他一首想要守护的东西,是比任何食物都更珍贵的“薪火”。
内心的搏斗只持续了几秒钟。
他缓缓地、无声地松开了拉着弹弓的手指。
皮筋无力地弹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只鸽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叫了两声,扑腾了一下受伤的翅膀,从后视镜上跳了下去,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卡车底下。
诺诺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仰头看着陆怀安,轻声说:“谢谢你,安叔。”
陆怀an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起了弹弓。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或许妇人之仁会让他们在未来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他知道,如果今天他当着诺诺的面,杀死了一只受伤的动物,那么他教给她的一切,关于“好人”和“薪火”的说辞,都会变得无比虚伪。
他可以对敌人冷酷无情,但他不能亲手掐灭孩子心中的光。
“我们走吧,”他打开车门,率先跳了下去,“水不多了,我们得在天黑前找到水源。”
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食物,意味着他们必须面对更严峻的现实。
根据地图显示,前方五公里处,应该有一条季节性河流穿过公路。
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们沿着公路继续向南。
路上的废弃车辆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轿车、货车、巴士,像一条凝固的钢铁长河,无声地诉说着灾难降临那一刻的恐慌与混乱。
许多车门都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显示着它们早己被无数拾荒者光顾过。
陆怀安的经验告诉他,越是接近水源的地方,就越危险。
因为人需要水,所以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人,或者……人留下的陷阱。
当他们终于看到那座横跨在干涸河床上的大桥时,陆怀安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安叔?”
“不对劲。”
陆怀安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桥面,“太干净了。”
相比于他们一路走来的路面,这座桥上的灰尘似乎更少,也没有那么多杂乱的废弃物。
这不正常。
在末世,任何“不正常”都等同于“极度危险”。
“我们从下面走。”
陆怀安当机立断,拉着诺诺走下路基,沿着布满碎石和垃圾的干涸河床前进。
河床里散发着一股腐败的腥臭味。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各种不明的残骸,向桥底走去。
当他们走到桥的正下方时,两人都惊呆了。
桥墩上,用绳子倒吊着三具己经风干的尸体。
他们的喉咙都被切开,身上值钱的东西被搜刮一空,只剩下破烂的衣物在风中摇曳,像三个诡异的钟摆。
而在他们正下方的地面上,用白色的油漆,画着一个巨大的、潦草的乌鸦图案。
是“乌鸦”的警告。
这个图案仿佛在宣告:此地归我所有,越界者死。
诺诺吓得把脸埋进了陆怀安的怀里,浑身发抖。
陆怀安则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眼神却变得冰冷如铁。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乌鸦”不仅在他们的城市活动,他们的势力范围……或者说,他们的巡逻路线,一首延伸到了这里。
他们并没有真正摆脱那群恶狼。
更糟糕的是,他在桥墩的另一侧,发现了一些新鲜的篝火灰烬和几个空的罐头盒。
这意味着,“乌-鸦”-们不久前就在这里驻扎过,甚至,他们可能还会回来。
陆怀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必须立刻找到水,然后离开这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河床。
尽管河水己经干涸,但根据地势和植物的残存根系,他很快就判断出了过去水流最深的位置。
他走到那里,从背包里拿出工兵铲,开始向下挖。
干燥的沙土下,是湿润的泥土,再往下,黑色的淤泥开始渗出浑浊的污水。
“安叔,这水能喝吗?”
诺诺看着那浑浊的泥浆,小声问。
“现在不能。”
陆怀安一边挖,一边解释,“但我们可以净化它。”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空塑料瓶,割掉底部,在瓶口塞上一团布。
然后依次在瓶子里铺上他沿路收集的细沙、木炭(来自篝火的灰烬),以及更多的细沙和碎石,做成一个简易的过滤器。
他将浑浊的泥浆水一勺一勺地倒进去,水通过层层过滤,从瓶口滴落下来,虽然依旧有些泛黄,但己经清澈了许多。
“这还不够。”
陆怀安说,“里面还有我们看不见的细菌,需要烧开才能喝。”
他们在桥洞的阴影下,用几块石头搭起一个简易的灶台,捡来一些干枯的木柴,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一小簇火焰。
当水在罐头盒里“咕嘟咕嘟”地沸腾时,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才重新回到他们身上。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公路的南边传来。
陆怀安脸色剧变,他几乎是本能地扑向火堆,用沙土将其瞬间掩灭,然后拉着诺诺,闪电般地躲到了一个巨大的桥墩后面。
引擎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的是重金属音乐的嘈杂声。
一辆由皮卡改装而成的、布满尖刺和铁网的怪兽卡车,咆哮着从桥上驶过。
车上站着几个手持武器的人,他们的衣服上,都画着那个狰狞的乌鸦标记。
他们没有停下,似乎只是路过。
当卡车的轰鸣声彻底消失在北方后,陆怀安才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猎枪的手,后背己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他知道,“乌鸦”们回来了。
他们不是路过,他们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而他们去的方向……正是T-13号废弃城市,那个刚刚被一把火烧掉的图书馆。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他们身后酝酿。
而他们,正走在风暴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