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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墨般浓稠，沈昭率领着手下，脚步轻缓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悄然无声地将城南一座静谧的院落团团围住。
此处，是柳如烟最后现身之地，亦是关键证物金钗的发现之所，种种线索皆在此处交织汇聚。
“头儿，”小六猫着腰，声音被压得极低，仿若怕惊扰了夜的宁静，“院子里头亮着灯，柳如烟大概率就在里面。”
沈昭微微颔首，眼神示意手下西散开来，将院子彻底包围。
他抬手，极为轻柔地推开院门，每一步都落地无声，仿若暗夜中的鬼魅，蹑手蹑脚地潜入院子。
正房的窗户透出昏黄黯淡的灯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孤寂，透过那层窗户纸，隐约能瞧见一道人影在屋内缓缓晃动。
刹那间，屋内骤然传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沈昭的心猛地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脚步加快，朝着屋内疾冲而去。
“别动！”
他一声大喝，声如洪钟，手中的刀瞬间出鞘，寒光在昏暗中一闪而过。
屋内，柳如烟正身姿笔首地站在桌前，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把匕首，泛着森冷寒意。
她的面色毫无血色，白得近乎透明，双眸之中却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桌上，摆放着一沓信件，纸张泛黄，似藏着无数秘密，旁边还搁着一个小巧的瓷瓶，瓶身花纹精致，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沈捕头，”柳如烟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容，“你来得倒是恰到好处。”
沈昭目光紧紧锁住她，眼神中满是警惕：“柳姑娘，把刀放下。
陈明远和李公子的死，是不是你所为？”
柳如烟缓缓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真正的凶手，是你即便知晓也根本动不了的人。”
“究竟是谁？”
沈昭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息紧绷，“黑蛇组织的幕后主子究竟是谁？”
柳如烟并未作答，却在瞬间高高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沈昭反应极快，身形如电，一个箭步冲上前，精准无比地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为何要寻死？”
沈昭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的腕骨捏碎，“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我定能保你性命无虞。”
柳如烟凄然一笑，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悲凉：“保我一命？
沈捕头，你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你当真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就能与那些人抗衡吗？”
就在此刻，屋外陡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沈昭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队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为首之人，正是那声名赫赫、权倾朝野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沈捕头，”陆炳声音冰冷，仿若裹挟着寒霜，“这个案子从今往后由我们锦衣卫接手了。
把人交给我们。”
沈昭心中一沉，一种无力感悄然蔓延：“陆大人，此案牵涉两条人命，还与私盐买卖息息相关……沈捕头！”
陆炳厉声打断他，声音尖锐得仿若能划破空气，“这是上头的命令。
你难道想违抗指令不成？”
柳如烟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在屋内回荡不休：“看到了吗，沈捕头？
这便是你苦苦追寻的真相！”
说罢，她猛地用力挣脱沈昭的手，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一把抓起桌上的瓷瓶，仰头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不！”
沈昭嘶吼出声，想要阻止，却己然来不及。
柳如烟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嘴角缓缓溢出黑色的血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陆炳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来人，把尸体带走。
沈捕头，你最好把今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望着锦衣卫将柳如烟的尸体带离，沈昭的拳头越握越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心中清楚，这个案子远未结束，那些隐匿在黑暗深处的真相，终有一日，会重见天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