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具实力派作家“柏树林聪明的石斑鱼”又一新作《我们拥有过》,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沈潜姜月白,小说简介:对有的人来说,“自我”唾手可得,比如陈年。但对沈潜来说,寻找自我注定是一趟漫长的旅途。在县城中学的六年,她是不被“看见”的中等生,在花名册上与陈年相隔年级两百名到五十名、实验B班到实验A班的距离。六年里,沈潜无数次梦见陈年都是同样的场景:他向前奔跑,永不回头。进入大学的那个夏天,她决心要找到自己的赛道。当陈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梦里的时候,他们却再次相遇了。此时的沈潜,不必追赶谁,也不必再通过花名册上的排名确认自己的坐标。...
最具潜力佳作《我们拥有过》,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沈潜姜月白,也是实力作者“柏树林聪明的石斑鱼”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两人上一次回忆起高中,还是大一军训的时候。武汉夏日的夜晚,湿热、沉闷。大家在草坪上席地而坐,一边等风来,一边聊天。江北大学的主要生源来自湖北各地的重点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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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武汉高校毕业生双选会上瞥见“松柏中学”的招聘海报,沈潜这种从不回母校看望的凉薄之人,衡量起高中三年在人生里的轻重,怕是真的生出“浮光掠影”的感受。
她从文件夹里抽出简历,那是最后一张字体颜色深浅不一的“残缺品”。
她决定投给久未谋面的松柏中学。
“松柏中学。”
沈潜摩挲着手里的纸张,念出了声。
一旁的程璐闻言,会心一笑:“以这种方式怀念母校,挺好的。”
接着西处张望,“我也去找一下自己的母校”。
两人上一次回忆起高中,还是大一军训的时候。
武汉夏日的夜晚,湿热、沉闷。
大家在草坪上席地而坐,一边等风来,一边聊天。
江北大学的主要生源来自湖北各地的重点中学。
初识的大一新生互相介绍自己时,也大都从“高中”这一极具标志性的话题开始。
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语来说,那就是每个人出门都要给自己安置几个“title”。
当时的沈潜静静听着,自觉给这群人分好了类。
第一类为江城大学附属中学等名列“武汉十大名牌高中”的学校,第二类虽处于地级市,但也是湖北首批重点高中。
第三类则来自县级市,效仿“衡中模式”、颇有成效,最近几年才被划为省重点的“县中”。
就是现在的教育学、社会学学者专访中频频出现的“县中塌陷”的“县中”。
沈潜竖起耳朵听,发现到“松柏中学”校招摊位递简历的应届毕业生,都属于“第三类”。
县中出来的学生,再回到县中教书。
沈潜排队的时候,程璐也在一旁陪着,看到教师待遇为“月薪一万元”,大吃一惊:“能给到这么多?”沈潜想:才怪。
要知道,松柏中学位于长青县——一个既没有实体产业又没有旅游景点的穷县。
沈潜父亲的好友在松柏中学任职。
学校去年招了十几个年轻的大学生。
结果不到半年,人全走了。
这两年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也走了些,纷纷跳槽到沿海地区的中学,据说年薪能拿到五十万。
再不济,跳槽到武汉,年薪也有二十多万。
海报上的“月薪一万元”,大概是算上绩效奖金等杂七杂八的福利待遇后,最理想的数额了。
沈潜的简历在一位女老师的手里翻来覆去。
“你是哪里人?长青人。”
“那你是我们学校出来的?”沈潜点点头。
女老师扶了扶镜框,扬起头,刚才一副反复和应聘者确认是否能参加笔试、并保证报销车马费的讨好姿态,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教育自家孩子的神气和亲切。
也许有一点亲切。
也许是错觉。
“你一看就是来广撒网的。”
女老师微笑地注视沈潜。
沈潜对此并不惊讶。
她的简历上既没有籍贯、高中学校名称,也没有作为一个师范生该有的教学技能证明,比如普通话等级、教师资格证书等等。
尽管没感受到沈潜前来应聘的诚意,女老师还是走流程登记信息。
登记的时候又念了一遍沈潜的名字。
“我怎么感觉你的名字这么熟悉?”沈潜顿了顿,慢条斯理,“您熟悉的应该是‘陈年’,他是理科实验A班的”。
高一入学的摸底考试中,陈年是年级第一。
文理分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年的排名一首在五十名左右浮动。
第一名有很多个。
但没人会不记得第一名。
“哦,哦。
你们一届的。”
对的,同一届,姓和名同样的韵母。
只是一个在双非院校,一个在名校。
沈潜又补了一句,“我们那届的升学率还挺高的”。
女老师没接话。
沈潜突然有了报复的快感。
近几年,松柏中学的“高考成绩”她不是没听说过。
今年的本科上线人数,只有两百多人。
更有传言,长青县的教育局迁址,是参考了风水学说。
以为从地势低洼、雨水堆积的地段,搬到地势更高的地段,能给长青县的教育带来转机。
轮到沈潜微笑地注视着女老师了。
她很想说:你们信奉的那套“衡中模式”己经不管用了,你们引以为傲的升学率,也不复存在了。
沈潜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下一秒,女老师往前探了探身子,温柔地说:“孩子,你对未来的职业有什么想法吗?”
沈潜愕然。
突如其来的温情场面,让她有些恍惚。
高考前,松柏中学组织所有考生将书本资料搬至校图书馆,大家围坐一桌又一桌,“共渡难关”的情谊和即将解脱的兴奋感,覆没了紧张情绪。
考前一晚,不知谁先开的头,在图书室陈旧、昏黄的灯光下,大家安静地排队,与老师们拥抱后,相继离开,走向那个通往自由世界的大门。
那么她呢,她如愿来到自由世界了么?沈潜草率回答了女老师的话题,起身离开,被密集的人潮裹挟前进,她留下一滴泪。
名叫鳄鱼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