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具潜力佳作《还仙》,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张阿牛张翠山,也是实力作者“后锦”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过还是有村民看不下去,将门打开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便将门牢牢关上。孔不遇看着被放到地上的腊八粥,没有马上端起狼吞虎咽。他撕下自己白衣的左袖,铺成一块白...

《还仙》精彩章节试读
初秋。树上的蝉已经没有前段时日叫得欢快,今年的夏与它们的生命渐渐消失。
在通往黄牛村山脚的小道上,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奋步疾行。他们速度很快,脚下的劲风将路边的蒲公英刮得四处飞扬。父子二人居住在黄牛山腰,是黄牛村的村民。
黄牛村坐落在黄牛山上,因山得名。黄牛山不算大,整个山上只有八十来户人家。黄牛山又是青山州最东边十万连绵大山中最小的一座,比黄牛山更大更高的山数不胜数。黄牛村里没有人走出过大山,自然也不知道大山外面是什么。
黄牛村的村民们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自然是识不得几个大字。这次黄牛村好不容易有了一位教书先生,村民们都想将自己的孩童送入学堂,希望有朝一日自家孩童能够考取功名,然后进官加爵、一飞冲天。而不是和自己一样,整日与黄土和铁锄打交道。
张翠山却不是这个想法,他指望张阿牛识字以后能灵光一点,不被其他人骗就可。至于什么功名,张翠山想不出他的孩子能够考取功名,做个小官。他带着他的孩子张阿牛疾走在小道上。
哪怕此时天气不再炎热,张翠山和张阿牛一路奔走过来,脸颊上也挂满不少汗珠。父子二人都穿着本色麻布衣,一双蓑麻草鞋。虽说数麻布衣廉价,可穿在父子二人身上并不完整,不是张阿牛的袖口破洞,就是张翠山的胳肢窝开口。就连张翠山那双看起来已经十分有年代感的草鞋,在他抬脚的那一刻也能看清脚底那个漏出脚板心的小洞。
张阿牛额头上的汗水沿着他的塌鼻梁流下,挂在了下巴尖,他本就黑黢黢的鼻头周围布满了一条又一条黑色纹路。这是汗水流过他鼻头上的锅灰而诞生的痕迹。
每天傍晚张翠山在地里劳作之时,张阿牛都会在家里生火将猪食煮熟。张阿牛瘦小的身躯拖着一把有他半个人长的大剁刀,将家里的红薯和萝卜在桶里剁成碎块,全部倒在锅里。可是张阿牛家里的锅太大,每次张阿牛生火的时候都必须把头伸进灶洞里,一口一口地把打火石打出来的小火星吹成小火苗。
猪食煮完过后,张阿牛还得把这口可以将他炖下的锅洗出来,开始准备他和张翠山今天的晚饭。所以张阿牛每天都是灰头土脸,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张阿牛家里没有镜子,他只能在做饭接水时在水中的倒影里看看自己。他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每天都是如此。张翠山同样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黄牛村小孩的脸上大都不干不净。
张翠山面相四十来岁,他蜡黄干瘦的脸上已经沟壑遍布。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老,今年张翠山刚满三十八岁。张翠山的祖祖辈辈都在黄牛村扎根安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张阿牛的爷爷又走得早,在张翠山十岁的时候卧病在床,没几个月就一命呜呼了。张翠山从那时开始一个人生活,他识不来几个大字,又说不来骗女孩子的漂亮话,于是一直到快三十岁的时候才讨到一个隔壁村的寡妇婆娘,比张翠山还大五岁。
讨到婆娘后,张翠山就盼呀盼,盼着这个婆娘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自己也能抱抱儿子。在张翠山三十岁的时候,他那个寡妇婆娘争了口气,怀上了张阿牛。张翠山识不来字,又没有文化,可是给张阿牛起名却难不倒张翠山。家里不是还缺一头牛?如果能有一头自己家的牛,开春耕地就不用看别人家的脸色了!于是带着张翠山的期待,张阿牛拥有了姓名。就跟当初张翠山的名字起的一样草率。当年张翠山出生的时候,张阿牛爷爷只是年轻时候听说天底下有一座山名叫翠山,于是张翠山就被叫作张翠山。
待到张阿牛出生以后,那寡妇婆娘嫌弃张翠山家里实在太穷,连张阿牛的襁褓都买不起,在家中坐了半个月的月子就跑了。张翠山没有办法,只能用他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麻布衣服裹着张阿牛去黄牛村挨家挨户的求村中有母乳的妇女能喂一喂张阿牛。
张翠山又当爹又当妈地将张阿牛拉扯到了八岁。虽然张翠山年幼丧父,中年缺偶,还好张阿牛还算听话、能干。
吃百家奶长大的张阿牛看了看脸上满是汗水的张翠山,又看了看已经走到了头顶的太阳,开口说道:
“老汉儿,你说那个老师得不得不要我哦?”
张翠山瞄了瞄脸上乌漆嘛黑的张阿牛,有点心虚。昨晚他与旁边的邻户林钟饮酒,忘了收敛,结果今日快到晌午时才醒过来。醒过来才发现今日是学堂入学的日子,于是一把抓住同样刚刚睡醒,正在迷糊眼的张阿牛就往山脚赶。
“嘞个,不好说嘛。”
张阿牛看着心虚的张翠山,不禁埋怨道:“都怪你昨天喝囊多酒耶!”
张翠山见到张阿牛怪起自己,心里想不过去。虽然自己是睡过头了。可张阿牛自己今天上学,他自己不也睡过头了吗?
“那你咋起来囊晚嘞?”
张翠山反问道。张阿牛听到这话,小脸不禁一红,将脑袋转向一边,不再看着张翠山。
“你偷偷喝了我的酒吧?”
张翠山将张阿牛的脑袋掰过来,看着张阿牛的眼睛问道。
张阿牛连忙躲避张翠山的目光,脸上的红意更甚,他支支吾吾地答道:
“就一点点而已。”
张阿牛昨晚趁着张翠山和林钟谈天说地的时候,偷偷尝了一口张翠山杯子里的白酒。那味道!又冲又辣!张阿牛只感觉酒在自己的喉咙里来回翻滚,就是咽不下去。张阿牛已经被辣出泪水,他看了看谈笑甚欢的两人,咬咬牙一口将白酒吞下去。这酒明明一点也不好喝,为什么老汉儿喝起来像喝糖水一样,一饮而尽?张阿牛想着想着,就一头倒在了床上,一直睡到今天中午。
张翠山龇牙咧嘴,松开张阿牛的脑袋。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喝了他的酒,不然怎么也这么晚才起来。
父子二人已经可以看见山脚稀稀落落的土坯房屋,远处断断续续响起一个深厚沉稳的中年嗓音: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幼小清脆带着浓浓方言口音的孩童嗓音接踵而至。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黄牛村山脚与山腰隔得并不算远,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只是父子二人刚刚起床,没有来得及吃下一米一面,所以比平时劳累了不少。
“就在前面了,我们搞快。”张翠山催促道。
张阿牛紧紧跟上张翠山加快的步伐,这点速度对他这个八岁的孩童算不得什么,平日和张翠山一起上山打柴赶路差不多。
“晓看花湿处,花重锦官城。”
“晓看花湿处,花重锦官城。”
父子二人已经来到这座木头房屋的门口,张阿牛已经可以清晰得听到屋内那位“孔先生”和其他孩子们的声音。
这位“孔先生”可是一位神人。张阿牛老早就听村里人谈起过,这位“孔先生”叫做孔不遇,三年前突然出现在黄牛村。孔不遇来到黄牛村时,正值腊八。在大雪纷飞的黄牛村,孔不遇身穿一席白衣,仿佛融入这片白色世界中。
他如同张翠山当年带着张阿牛一样,挨家挨户的敲门。只是他寻求的不是母乳,而是食物。村民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这位衣冠楚楚,却在门口讨食的外乡人,眼中充满警惕。这外乡人的衣着和容貌跟他们这些农夫迥然不同,谁知道这外乡人从何而来,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不过还是有村民看不下去,将门打开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便将门牢牢关上。孔不遇看着被放到地上的腊八粥,没有马上端起狼吞虎咽。他撕下自己白衣的左袖,铺成一块白布摊在地上,又随手在地上拿起一块漆黑的木炭。他白皙的右手拿着木炭在白布上龙飞凤舞,哪怕他已经三天没有饮水进食,可写起字来依然铿锵有力。半柱香时间未到,孔不遇已经在白布一尺大的面积下密密麻麻写满八行诗。
他将写满诗句的白布放在村民家门口的台阶上,端起那碗已经微微发冷的腊八粥后,再次敲响了村民家的门,而后转身离开。孔不遇不清楚黄牛村的人不识大字,他只知道自己不受嗟来之食。村民再次打开门,以为是孔不遇贪心不足,结果只见台阶上的一副字画和一个干干净净的空碗。
从此孔不遇会认字写字的消息整个黄牛村都知道了。那个冬天,孔不遇自己用字画和村民们交换了许多茅草和木头,自己在半山腰修建了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在黄牛村住了下来。那茅草屋看起来明明弱不禁风,孔不遇却硬生生住了三年。后来,村民们发现孔不遇不光会写字认字,他还会吟诗作画,算命看相,而且见识极广。
村民们从他口中听说了许许多多新奇的事物,比如五彩斑斓的虎,口吐人言的鸟。渐渐地,村里人都默认孔不遇为黄牛村学识最广、见识最长的人。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孔不遇没有自己的地,也从未下地干活,可自从那个冬天过后,孔不遇再也没有向村里讨过一粟一米。
这座木头房屋跟旁边的土坯房子比起来,犹如孔雀立在了鸡群,看起来都不是一个档次。学堂的墙壁都是用整齐划一的木头围建而成,房顶铺满了瓦片,与周围茅草盖着土坯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座木房本来是没有的,村里人听到孔先生想要办学,怕孔先生和孩子们没有地方读书识字,几十户人家花了三天两夜就搭好了一座木头房屋。黄牛村坐落群山之中,没有暴雨,没有台风,所以哪怕是木头房屋也不怕被恶劣天气所破坏。
“林梅花在里面的吧。”
张阿牛歪着脑袋想通过门缝看里面坐着的孩子里有没有林梅花,明明昨晚都约定好了今天一起来学堂报道,林梅花今天早上却没有叫自己。
张翠山将手抬起来,准备敲门。可正当他手将要落在门上的那一刻,朗朗书声又响了起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先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领读,接着孩子们跟着一起读。
张翠山叹了叹气,马上要敲下去的手又放了下来,他不忍打扰屋内的师生。这该如何是好?
张阿牛看到父亲犹豫不决的样子,咂咂嘴道:
“不行让我来?”
话音刚落,张阿牛黑黢黢的小手已经爬到了学堂的木门上。他将小手并掌,手心向门,准备直接拍下去。
张翠山看到张阿牛的动静,急忙将张阿牛的手扯下来,准备说万万不可时,门开了。
开门者是一位扎着马尾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比张翠山小了几个年岁。一身白衣对直进入张阿牛的眼帘,明明是在乡野之地,可这身白衣楞是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灰尘与污秽。男人的头发直垂腰间,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剑眉相得益彰。他面带微笑,单手背负在后,看着准备拍门的张阿牛。
张阿牛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孔不遇了,在张阿牛六岁那年,他同张翠山去村上赶集看到了在街上算命的孔不遇。那个时候的孔不遇依然身穿一袭白衣,微笑着和每一个路过他摊位的村民打招呼。
张阿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衣服,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人。黄牛村的衣物大多都是做农活的时候穿,哪儿能如此的洁白无瑕,不破洞就已经算是非常整洁了。与孔不遇的一面之缘在小阿牛脑海中挥之不去,就算那日仅仅只看了一眼。
张阿牛往张翠山的身后缩了缩,用他黑黢黢的小手捉住了张翠山腰间带有破襟的麻布衣服。张阿牛望向中年男人的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如此的清澈明亮,张阿牛只感觉这中年男人的眼睛好像黄牛村西边春天刚刚解冻的那条小河。
他的眼睛就如春水一般温柔、荡漾。
张阿牛感受到了中年男人眼眸里散发出来的善意,抓住张翠山的手不禁松了松。
他就是老汉儿他们说的孔先生,孔不遇吧。张阿牛心里想着。
“孔先生,不好意思哈,屋头有点事情,带娃娃来晚了。”
张翠山见过孔不遇,自然知道眼前的中年男人是谁,于是微微拱手道。张翠山明白读书人跟自己这类乡村野夫走的根本不是一条路,所以他应该拿出对读书人的尊重。
“翠山兄不必多礼,让他进来便是。”
孔不遇眉眼带笑,将张翠山拱着的手放下,示意张阿牛先进学堂。
张阿牛听到孔不遇这话,望了望张翠山。
“去吧,林梅花已经替你选好了座位。”孔不遇的目光转向张阿牛,依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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