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黎明前的荒诞世界》,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涛子伟哥,也是实力派作者“江一楼”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许那一定格的画面带给我的触动太大,以至后来听到“大根”二字时,大脑中掌管记忆的部分,就会将他双手掐腰光溜溜站在池子边的剪影拎出来,摆在我的眼前。大根不仅胖,而且虚胖,脸整天红扑扑的,绕...

《黎明前的荒诞世界》在线试读
梦想,少年时期都有,他们将它写入作文,只有我把它写进日记,因为未到一鸣惊人时,最好别鸣,鸣出来也是悲鸣。他们不懂得在吹响冲锋之前要做到安静潜伏的道理,所以一个个都阵亡了。
先说我的一个铁哥们,李根,他出生那天,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美国换届选举,讲到美国总统叫里根。
父母灵光乍现,这个名字好,“根”字很贴切,他是家中长子,计划生育也让他注定会成为独苗,嗯,不错,很好。
就这样,李根在父母的一拍即合中诞生了。李根诞生后,里根就下台了,他是换届中被换下来的那位,可这并不影响李根的茁壮成长。
李根爸妈都是机关单位职员,是镇子中极少数一天坐到晚,就能到月拿钱的人。我们皆还营养不良的时候,他已经营养过剩了,身材臃肿肥大,因此大伙叫他大根。
但某一次在男澡堂,我观察到他的“根”部并不大,相反格外小。
或许那一定格的画面带给我的触动太大,以至后来听到“大根”二字时,大脑中掌管记忆的部分,就会将他双手掐腰光溜溜站在池子边的剪影拎出来,摆在我的眼前。
大根不仅胖,而且虚胖,脸整天红扑扑的,绕操场跑八百米的时候,发出的嚎叫跟我二叔杀猪时一样。
同学们也都是食“肉”动物,因此他饱受蹂躏,但出于脑袋大脑容量也大的原理,李根在学习方面达到了无可匹及的程度,成绩常居年级第一,也成为全校唯一的跳级生。我一度怀疑大根是在用成绩向大家施展报复。
各科目中,大根的数学成绩最好,1999年12月20号之前的梦想是获得诺贝尔数学奖,和澳门回归无关,而是在那一天,伟哥家率先安装上了电脑网络,网上搜索的结果是诺贝尔没有数学奖。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聪慧过人,思维也异于常人,常常能发现物体间蕴含的奥妙规律。
其中一条最神,他观察到吃饭的姿势有很多种,坐着、站着、蹲着等等,但拉屎全世界都一样是蹲着,并没有谁规定,但却保持高度统一。
在他要将这个重大规律告诉班主任时。
涛子反驳道:“我奶奶是躺着拉屎的。”
大根有些急了:“你奶奶那是瘫痪,瘫痪前她肯定也是蹲着拉的。”
“瘫了也是人啊,说明不是所有人都是蹲着拉屎的,所以你说的规律不成立。”
再后来大根说的规律又成立了,因为涛子的奶奶死了,我们再也没有找到第二个躺着拉屎的人了。
这里提到的涛子是戴涛,从小叫涛子,三年级大家性启蒙后都懂事了,下意识地把涛子扭转成了套子。一次涛子明白过来反抗道:“我姓戴,我叫戴涛,涛涛江水的涛,不是头套的套。”
大家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在提醒了他姓戴之后,又给出了“戴套子”的新外号,将原来的名词跟动词结合起来,威力更大,所以戴涛只能接受他就是个套子。
但我们仨还是称呼他涛子,这是彼此建交的政治基础。
涛子跟大根体型完全相反,个子瘦小,眼睛更小,不笑的时候是一道缝,笑起来天衣无缝。
每天梳着油光光的三七开,热爱绘画,是学校公认的小画家,他的画逼真生动。
想到他在晚上能随时弄出个花仙子和葫芦妹,放在枕边睡觉,就很羡慕。
他的门缝眼应该是长时间作画瞄出来的,十分不解的是视力却一直奇好无比。
他作画时,全班师生聚众围观,一笔一划引人入胜。作为同桌的我,一到美术课,至少有几十个头架在我肩膀上,我怀疑颈椎疼就从那时落下的。
鉴于高超的绘画技艺,每学期涛子都荣膺班级文艺委员,不过这道光环同样也在1999年消失了,因为升入初中之后,校长取消了美术课,主攻文化课。
那年我十二岁,生日那天,涛子对我说:“火娃,我送你一幅奔马图,希望你往后一马平川。”而当时的我更喜欢美少女战士,特别在她变身的时候。
此后,涛子几乎没拿起过画笔,那幅画应该还压在老家的箱底,这次回去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还有就是我们的老大张伟,太平镇上有三个张伟,为了区分,他吩咐我们叫他“伟哥”。年纪上也的确他最大,并非上学晚,而是留了级。
太平山野环绕很闭塞,直到初中我们都没能了解“伟哥”的真正含义,深受古惑仔电影的影响,反倒觉得很酷。
他配得上这个称呼,个子高,加之零花钱最多,老大地位无人撼动。
伟哥是镇上极少数的富家子弟,他的梦想就是子承父业,所以在写《我的梦想》和《我的爸爸》时,上交的是同一篇作文。
全中国有三十万个张伟,在所有重名数中排名第一,这是去年我在一篇网络报道中看到的,但伟哥独一无二。
他是我整个童年时期唯一嫉妒过的人,我嫉妒电视刚播《四驱小子》那会,他便有一辆专属的四驱车,那时街道上的汽车都相当稀少,嫉妒他总是最先拥有潮流稀奇的玩意。
一个自动转笔刀就能吸引班花韩美桃的注意。
“张伟同学,能借你的刀给我用下吗?”
伟哥斜了斜嘴角:“我没有刀,只有枪。”
韩美桃对这种诙谐的拒绝很不喜欢,一生气:“那你把枪拿出来给我看看。”
伟哥该不会真掏枪吧,全班拭目以待。
只见他噘起两片嘴唇把脸揍过去:“喏,口腔,你要不要? ”
玩归玩,闹归闹,班花还是上了套,很快他俩在一起了,在那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年纪,两人经常去公墓山放风筝,分享着各种零食,伟哥说小桃显得俗气,称她为小美,小美的确很美,但对兄弟的女人绝不能有非分之想,这是我们的帮规之一,最初大伙都没有女人,但都很有预见性的提出了这一条。
可最后伟哥沦为最惨的一个,他双腿被锯,成了残疾人,我不敢回忆那段经历。
上面提到的“火娃”就是我,我天生体温38度,打小身子像火炉滚烫的,没少去医院检查,但也查不出什么毛病,赤脚医生总结是稀有体温,类似稀有血型。
但除了体温异常外,也无其他特异功能,所以伙伴们并未对我刮目相看。
我认为一定是能量封印尚未打开,我的血液比他们都要烫,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很可能我并不属于地球,而是来自自然课本上所说的火星,只是失去与飞船的联络信号。
但没想到太平镇率先架起了自己的信号,开办了地方电视台,兴奋之余,其它频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且太平台插播的广告出奇多,尤其是镇子口郝乡长亲戚开的旺角小卖铺的促销,我气不过,但电视台决不能取消,毕竟这个是连光明镇也没有的新鲜玩意。
就都在乡民抱怨信号时,大街上出现了一群敲锣打鼓摇旗呐喊的光头和尚。他们拉着横幅——“正宗少林功夫,8月8日-18日,派出所边旁广场免费演出。”
其实那不是个广场,就是长了些荒草的一溜空平地,但关键是在派出所旁,绝对是真功夫才敢如此叫板,当时电影少林寺刚播不久,可见火热程度。
喊了一个星期,一个镇子的人都记住了他们的口号……“少林寺,不怕死,用刀刺,也没事。”
小伙伴们被这样的呐喊声喊得血脉喷张,根本按耐不住。
8月8号如期而至,傍晚时分万人空巷,老少肩扛长条凳,大街挤得像灌香肠。
而我们几个天没亮就来到那片空地,选好位置,看着一群和尚在头顶上支起一张硕大的帐篷,比全镇首富黄老板家的楼房还要高大,很快就把能看见的天空都遮住了,严严实实的。
轮班回去吃了晚饭,再回来时,路上已经挤满了人。二叔二婶在身后喊我。二叔长相怪异,右脸上垂着一个非常大的瘤子,小孩子都绕着他走,只有我不在意。
他们让我带黎雪一起坐到最前排,堂妹黎雪比我小一岁,小名小泥鳅,梳着大牛角辫,刘海背上去,露出整个光溜溜的额头。
还未坐定,这时全场的灯光,砰的一声,全部灭掉,一片漆黑。
里面发出妇女们的尖叫声和闲言碎语的嘈杂声,没过几秒,聚光灯重新亮起,聚拢到台前,金光闪闪。大家都发出嘘声,彼此示意安静,再安静。
一个光头的老和尚握着话筒走出来,披着红色袈裟。
“他是少林寺的方丈。“伟哥肯定道。
小泥鳅问:“哥,少林寺方丈不是被火烧死了吗?”
我也疑惑了几秒,还好思维活跃的大根当即解围:“这个应该是他的儿子。”我们都表示认同。
伟哥突然大喊:“快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连滚带爬翻出了七八个小和尚,有拿棍的,拿刀的,还有的拿砖。待他们亮了个身段摆好架势,方丈半鞠了个躬开腔:“谢谢各位太平乡父老乡亲的赏脸捧场,我们少林曲艺团,是中国十大曲艺团之一,个个都是少林真功夫,今天斗胆在这献演,卖不卖命,就看大家的掌声热不热烈。“这一呼麦,随即爆发雷鸣的掌声。
方丈一摆手,掌声又落下来,“现在请欣赏表演。”说完撤出台面,后面的七八个和尚几个跟头便翻到前台。
第一个节目是脑袋碎砖头,我不知道专业学名,只能按照动作形容。几个和尚一手一块板砖轮流往同一个和尚的头上拍,啪啪啪的,碎砖溅飞整个舞台。一抬手谢了个礼,换上来另外三个和尚,刺啦一声,把上衣撕得粉碎,我又听到妇女们的尖叫。
第二个表演是刀枪不入,三个和尚咬牙握拳一用力,弓起后背任由身后的人刀劈棍打,直到刀折棍断。
最后只剩一根棍子总是打不断,下面掌声也不断。
棍子打在当间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和尚背上,抽得直响,啪,啪,啪的,下面的掌声完全结合住了这样的节奏,响起默契的节拍,一下又一下。看那个小和尚的脸已经憋得发紫,全场也都憋紧了呼吸。
“一定要坚持住啊。”大家在喊。
最后一使力,打偏在后脑勺上,棍子清脆地断了,下面的掌声更加高涨,小和尚被两个人架了下去。
这时方丈又上台来:“各位乡亲父老,刚才大家爽不爽?”迅疾地将手上话筒对向台下,另一只手放在耳朵上像在听我们的回应。
“爽啊。”台下果不其然兴奋地呐喊。
方丈抱拳拱手:“从大家刚才的掌声中能看到对我们少林武术的认可。我们役马劳作地赶到这里,不仅给大家带来了精彩绝伦的武术表演,而且还带来了正宗少林观音玉吊坠,都是大雄宝殿,经七十二位高僧颂经九九八十一天开光而成。每个售价仅5元,5块钱不多,5块钱不贵,小孩买了保平安,女人戴了更漂亮,而且今天是首演,买二送一,一家三口更划算。”
方丈一个响指,这时整场的灯光暗了下去,只留台上一点微光。二十多个和尚,每人手上抓了一把,发光的东西。从过道走过来的时候,我们最先看清楚,那就是他说的观音玉坠。
前几排小孩全部站起来冲后面喊:“妈……我想要!”,可这时后面家长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想往外面走,这一小片一动,又带动了一大片。
方丈临危不乱:“大家先别慌着走,只要买了我们的观音坠子,就可以留下来看下半场更加精彩的肉滚玻璃床和活人吞弹珠的表演,惊险刺激至极,甚至很可能会出人命哦。”
大家一听纷纷交钱,于是我们每个人胸前都挂着发出荧光的观音像,看着少林寺的和尚在满是碎玻璃的床上来回地爬得沙沙响,嘴里吞了几颗铁珠又把它从胃里慢慢往外挤,再从眼珠子里秃噜一下冒出来,坐在最前面的我们看得目瞪口呆。
最后方丈还献唱了当时最流行的歌曲《小芳》作为结束曲目。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大家在悠扬的歌声里扛凳离去。
首演大获成功。第二天我们一齐潜入后台想拜师学艺,方丈抽着烟听完,竖起大拇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你们这么有诚意,我答应了。”我们四人雀跃起来。
“不过,经书学起来太慢,没人指导也不行。正好我这有金刚护法印,每个都是纯金的少林圣物,摆在家里就能有金刚护体,自然所向无敌,不过平时仍要勤加练功。”
我们越听越兴奋,称霸全校指日可待。
“但金刚护法印世间稀少,价格自然不便宜,每个至少需要50,四个共200元。”方丈补充道。
我们“啊”的叫了出来,简直是天文数字。
在大家行将放弃时,伟哥咬了咬牙,像一把尖刀朝家里扎去。
法印由一个酱红色的盒子包装,打开赫然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印有金刚护法四个大字。
它的确能让人拥有金刚不坏之身,这个当晚就得到了验证。
伟哥被他妈绑在板凳上示众,抽了足足一百下,没听他叫喊出一声。
我们点头肯定,的确一分价钱一分货。
伟哥休养了两天,想再去看看表演学学招式。结果曲艺团被郝乡长给取缔了,因其影响了乡电视台的收视率。
但方丈悉心交代的练功事宜不可懈怠,为防泄密,我们找了一处绝佳的训练基地,就是涛子家的楼顶,说起涛子家,那可是掀起过一段风云往事。
戴涛父亲叫戴军,母亲叫余艳。当时他们家只是一间破草屋,谁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戴军叔叔像是一夜暴富,开始拆草屋,建楼房,仨月盖到两层半,大家翘首以盼,都希望赶超首富黄老板家的三层洋楼,至少也要齐平,不能让他鹤立鸡群。
可好景不长,大楼骤然停工了,原因是涛子妈离家出走了,都说是跟有钱老板跑了,去了大城市。
我们没向涛子证实过,怕勾起他的伤心,但更加醒目的伤心就摆在面前。太平还没有开启城镇化时,涛子家就率先成了烂尾楼,光秃秃红砖没有任何粉刷,两层半,没有顶,形似碉堡。
可就这样一座碉堡太适合我们练武了,大根分析得头头是道:“首先在楼顶上练武,有半层的墙挡着,别人看不见。其次楼顶上还有一些散落的木头柱子和钢筋铁块,正适合锤炼兵器。另外戴军叔白天出去干活,涛子奶奶瘫痪在床,也没人上楼偷看我们练功。”
甚好,所谓师出得有名,先给帮派起个响亮的名号。
下一秒,就叫“四大金刚”,大家异口同声喊出,一定要发扬少林功夫,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后来劫富济贫这句被伟哥删掉了。
就这样苦练一整个暑假,开学第一件事,就要向五年级的“鬼旋风”发起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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